提姆‧波頓的古怪陰鬱+格林童話的天真殘酷
視覺映像滿溢的傷痕之書★ 美國藝術文學院 羅森塔爾基金獎
★ 德克薩斯文學協會 特納首作獎
★ 每月一書俱樂部首選好書
★《出版人周刊》、法國《世界報》、亞馬遜網站 年度最佳書籍
當你殺我時,拿走了我的一切。
我的家,我的妻子,我的小孩。
你一定連我的寬恕也要嗎?等我跑回村子,所有東西都不見了。十幾個工人將所有回憶都裝上卡車,正準備開走。「喂!喂!」我追在他們後面大叫:「你們要把那些東西帶去哪裡?」但他們不停。所有房子前面,散著一堆堆的誓言和承諾,全都破成了碎片。我怎麼看得見那些東西的,我無法告訴你。
我抓住他們的肩膀,懇求他們。他們打了個寒顫,用手比畫十字,嘴裡喃喃念起咒語。這些人是農民,很迷信的。但除此之外,他們沒有任何反應。這時我才了解到,我死了,我已經死了。但為什麼我沒有到來世去呢?
傳來一聲劃破夜空的刺耳聲響。
我抬頭。看見渾圓的滿月正從天空往下掉。
在美長銷15年,首次出版便引起各方注目
2012年改編歌劇躍上紐約舞台
諾貝爾文學獎柯慈盛讚為「獨創性超乎尋常之作」靈感源自於猶太人種族大屠殺的這部作品,作者喬瑟夫‧史奇貝以出乎意料的敘事角度,結合了幻想與現實,大膽、獨特、睿智,創造出絕無僅有的奇異氛圍,在生與死的夾縫中,窺見世界背面的蒼白風景。彷如死靈鬼聲朗誦的床邊故事,輕舐死者消逝後、生者心中留下的沉默空缺。
「在猶太人的思維裡,我們被教導將發生在自身上的所有一切視為祝福,無論是好事或壞事。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無論如何,我希望這本小說是一本祝福之書。」透過這本作品,我們看到一位想像力、機智和天賦過人的作家的誕生。喬瑟夫‧史奇貝以洞察力和人性光輝,喚起對二十世紀那個最黑暗年代的記憶。
作者簡介:
喬瑟夫‧史奇貝Joseph Skibell
出生於美國德州拉巴克,已出版三本小說作品《月亮上的祝福》、《The English Disease》與《A Curable Romantic》,揉合歷史與奇幻元素的寫作風格,是文壇上獨特而迷離的說故事嗓音。
於各文學期刊發表過多篇短篇故事,創作的劇本也曾在美國各地的劇院上演。《月亮上的祝福》其中一個篇章曾發表在《故事雜誌》(Story Magazine)上,並獲得短篇小說的首獎。史奇貝曾獲米契納(James A. Michener)獎學金,於德州大學作家中心(University of Texas Center for Writers)獲得藝術碩士學位;現於威斯康辛大學執教,並入選該校1996至1997年的小說類名人堂。
譯者簡介:
殷麗君
輔大法文系畢業,曾任出版社編輯,現為英、法文專職譯者,譯有《味覺樂園》、《藝術創意365天》、《巴黎人的巴黎》、《超奢華愛情》、《少年邁爾斯的海》、《五歲時,我殺了自己》等書。Email:yinli@mail2000.com.tw
各界推薦
得獎紀錄:
媒體推薦:
「透過一種虛構、輕盈的敘事去感受此一殘酷的命題,只因為我們都需要一個靈魂有機會全身而退的劇場。」──吳明益
「故事中所描述的景象深刻印記在讀者腦海,彷彿那些過去的亡魂依舊遊蕩於你我之中。」──張守慧
「這本小說處女作,顯示出作者高度的才華,混合了湯瑪斯(D. M. Thomas)在《白色旅店》(The White Hotel)中的幻覺、猶太塔木德經寓言的謎、猶太民間故事的魅力和夏卡爾畫作中抒情詩般的超現實主義……這是一個讓你心碎之際仍甘願任其哄騙的故事。」──《出版家週刊》星號書評
「出乎意料地引人入勝……作者對於其天賦想像力的掌握功力無庸置疑。」──《紐約時報》書評
「絕無僅有的閱讀經驗……書中混合了猶太人大屠殺的回憶錄、鬼故事,同時夾雜著希伯來民間故事,和超現實的旅途敘事詩……這部獨特作品所含括的範圍之廣,會在你放下書本後,仍久久縈繞不去。」──英國《布倫斯貝里文學評論》雜誌
「魔法般神奇……把恐怖與痛苦轉換為神祕與魅力,此作將史奇貝一舉推上重要作家的行列。」──《聖彼得堡時報》
「極度獨特與超現實的作品,這本處女作以別出心裁的手法表現猶太大屠殺的題材,讓人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圖書館學刊》星號書評
得獎紀錄:
媒體推薦:「透過一種虛構、輕盈的敘事去感受此一殘酷的命題,只因為我們都需要一個靈魂有機會全身而退的劇場。」──吳明益
「故事中所描述的景象深刻印記在讀者腦海,彷彿那些過去的亡魂依舊遊蕩於你我之中。」──張守慧
「這本小說處女作,顯示出作者高度的才華,混合了湯瑪斯(D. M. Thomas)在《白色旅店》(The White Hotel)中的幻覺、猶太塔木德經寓言的謎、猶太民間故事的魅力和夏卡爾畫作中抒情詩般的超現實主義……這是一個讓你心碎之際仍甘願任其哄騙的故事。」──《出版家週刊》星號書評
「出乎意料...
章節試閱
我將毯子蓋回拉比撲撲鼓動的胸口,走到育嬰室門口站了一會兒,完全清醒地,側耳傾聽。我的手指在睡袍口袋無意義地摸索,撥弄著裡頭一粒的小毛球。在我生前,如果碰上這樣睡不著的夜裡,我通常會走下樓,到廚房磨點豆子煮咖啡喝。當我悄悄從艾絲特懷裡抽開身時,睡在我枕邊的她幾乎動也不動。她是個高個子女人,隨著歲月縮小了下來,卻變得愈來愈粗壯。歲月在她臉上刻下深深的痕跡,即便在睡夢中,也是皺眉的愁容。這些年來,原本藏在她身體裡的十個孩子,每隔一陣子,便一個接一個地爬出來。第一個是莎拉,然後是伊查克和艾茜亞、希洛莫、以賽奇亞、蜜莉安、哈達莎,接著還有萊布爾、席慕爾和艾列哈。我的第一任妻子依達不能生孩子,她是在生產過程中過世的。
我駕輕就熟地穿過黑暗中通往廚房的走廊。雖然門廳堆滿著家具和木箱,但房子本身完全沒有改變。我不知道他們把所有東西收到哪兒去了。我一間間走過史拉芬斯基家孩子們的臥室,他們躺得歪七扭八,裹在被單裡,彷彿遭遇船難後被大浪拋上岸似的。我從後樓梯下到一樓,輕輕頂開廚房的橡木門,免得它又犯了嘎吱作響的老毛病。我知道,這樣的小心謹慎很傻。這麼小心幹嘛?我怕吵醒誰呢?他們已經傷害不了我了。只不過,把他們從沉睡中吵醒有什麼好處?讓他們睡,讓他們睡。讓我獨自享有這房子一個晚上,也就夠了。很快地,早晨就會從他們的窗戶探頭進來,將光線硬塞進他們睡眼惺忪的眼睛;而且再沒多久,他們良心嚴厲的光芒,一定會用最銳利的尖刺翻攪他們的心。畢竟,他們還能這樣在別人房子裡快樂生活多久?他們之中遲早會有一個人清醒過來,並且說服其他人,去寫信給房子的合法繼承人。
我在廚房裡磨著咖啡豆,突然想到我應該自己來寫這封信。靠著拉比的幫忙,我或許可以給我哪個兒子寫張字條,簽上他們這些波蘭人隨便誰的名字,然後附上租約和厚厚一疊法律文件。誰會知道呢?拉比一定願意幫我拿去寄。他肯定有辦法去哪裡找來一些繩子、零碎東西什麼的來綁包裹。
我靠在廚房窗戶邊坐著,抬頭凝望夜空,一邊構思我的計畫。咖啡早就涼了。很顯然,我沒辦法喝它。這又是死亡的另一個缺點。我在杯子裡摻了些威士忌,這酒我藏在碗櫥後面好多年了,連這些有著酒鬼鼻子的鄉下人也沒聞出來。要是我能喝醉,一定會穿著睡袍在客廳裡跳舞,繞著這些在沙發上四肢攤開、呼呼大睡的鄉下人跳個不停。要是他們看得見我,哈,不知道會嚇成什麼樣子!我轉啊轉,然後不小心讓手裡的酒瓶把邊桌上的檯燈打翻了。「咦?怎麼啦?」他們之中某人喃喃問道,轉動瘦長而昏睡的臉,看著黑暗的四周。不過他只會聳聳肩,又閉上眼睛,咂咂沉重的舌頭,再次打起呼來。
我走上樓,到育嬰室,爬到床上。希望拉比是清醒的,這樣我就可以把寫信給兒子們的計畫告訴他。但他不在那裡。小床是空的,只留下一個小小、溫暖的凹痕。他曾經抱怨我睡覺時動個不停,所以在搖木馬後面替自己築了一個巢,那個位置不太可能有人發現。我翻了翻搖木馬、一個裝飾彩球和一隻機械猴子,看他在不在,結果發現那未完成的巢裡也是空的。裡面有張字條,字跡潦草無法辨認。這時,敞開的窗外傳來一聲劃破夜空的刺耳聲響,窗簾隨之掀動。我扶著窗框,傾身探入深紫色的黑暗中,但什麼都沒看見。我抬頭看渾圓的滿月,驚訝地發現,月亮正從天空往下掉!那橘色的圓球就這樣下沉,消失在樹叢之後。
5
我來到辦公室,在老書桌某個抽屜底的雜物後面找到一本帳簿。拉比已經離開,我沒有人可以說話,只能不時穿過中庭來到這裡,獨自度過夜晚時光。辦公室維持著我當初離開時的樣子,完全沒變。或至少我感覺沒變。如果這期間有人來動過這裡,那還真看不出來。和以前一樣,我們運送木材的河道地圖仍在圖框裡,一幅幅掛在牆上原來的位置。我的木製雪茄盒仍擺在橡木大辦公桌上,不過當然啦,沒有了呼吸,抽菸變成一種令人心酸又挫敗的無聊之舉。
在這裡,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可以靠著椅背,把腿高高翹到辦公桌上。我可以往窗外看,越過尼曼家和包柏睿家,看黎明在兩家屋邊的河面上逐漸升起。或者在躺椅上,睡個不受任何干擾的覺。
當然,即使睡過頭,辦公室的新主人也不會看見我。通常,我會在他們上班之前便起床外出。偶爾一兩次,我往外走的時候,碰到以前的舊員工正走進辦公室。一時之間,我感覺自己還好端端活在老地盤上,那感覺強烈得讓我幾乎忍不住要向他們打招呼。
「所以你逃過一劫,是吧?」我幾乎可以聽到他們這樣說。文書職員孟代爾接走我的手杖,人事經理拿過我的帽子。「歡迎回來!歡迎回來!一切都和你離開時一樣。幫老闆倒杯咖啡來,好嗎,菲莉絲?動作快!動作快!」然後我的生活從停止的那一刻又接續下去,彷彿我沒有死去,只是到華沙或羅茲去探望女兒一趟而已。
「所以你是逃過一劫啦,是吧?」人事經理嘲諷地問,邊接走我手上的手杖和帽子,遞給旁邊的職員。他跟著我走進辦公室,無意間踏到我的腳後跟。「我也有女兒,你知道的,你再清楚不過啦,」他說,「女兒啊,孫子孫女什麼的!真是會把人生吞活剝哪!不過你逃過一劫平安歸來了,感謝上帝!拜訪親戚還真是危險,危險萬分啊。」
我想像自己和他開玩笑,態度不像平時那麼不耐煩、還一半心思懸在工作上,而是溫馨的,甚至帶著感傷,彷彿他那些煩人的親暱態度和老套玩笑,可以多少補綴起我破碎的身體,將我帶回原先的生活。
但是沒有。有一天,我在躺椅上睡得太晚,醒來時發現辦公室的員工已經各就各位,準備開始新的一天。我走過他們之間,沒有人注意、感覺到我,可能根本沒人記得我,看起來完全不像曾經有同事在那天全被埋進坑裡消失不見似的。對他們來說,這就和我把公司賣掉,帶走一半工作人員沒有兩樣。我們離開了。就這樣。沒人在乎我們去了哪裡。
我試著在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將這些事記在帳簿上。我坐在辦公桌前,逐頁翻過帳簿,用右手緩緩輕撫每一頁,撫過每一行工整的字跡。因為這個新年度才剛開始,所以只有前面幾頁寫滿了數字,最後面的許多頁有小孩的塗鴉,我敢確定,一定是出自我孫子們的手。我孩子還小時,我便允許他們在帳簿的空白頁上畫畫:圓圓的檸檬色太陽,藍色的斜長方形房子,長翅膀的馬兒在紅色麥田裡吃草。這變成了一種家族傳統。在我看來,它不曾造成任何妨礙,但不知為什麼,我的會計尚姆斯基和瑪圖斯基卻感到很焦慮。
「這些不是玩具,錢姆!」瑪圖斯基抱怨。
「這些是你公司的帳本!」尚姆斯基多此一舉地補充。
「這些是正式的資料。」瑪圖斯基強調。
「人家會怎麼想?」
「什麼人家?」我對他說,「會看到這些帳簿的只有你和瑪圖斯基而已。」
「那你覺得我們會怎麼想?」尚姆斯基隔著眼鏡看著我說。
「沒錯。」瑪圖斯基抱怨。
「可是孩子們很開心啊。」我試著安慰他們。
「有小孩在這些帳簿上畫畫,小孩!」尚姆斯基誇張地用手指著地板。「這就是瑪圖斯基和我的想法!」
就我個人來說,我挺喜歡這些小塗鴉。我在伊紀或索列畫的飛船和睡覺的月亮上方,寫下尚姆斯基和瑪圖斯基的故事。在心不在焉的狀況下,我發現自己甚至補上了一張墨水素描―尚姆斯基和瑪圖斯基嫌惡地對著我揮動手臂,然後高高地指著天上。
我一直在作白日夢。時間一定很晚了。雖然帶著懷錶,但時間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金色的時針和分針轉了又轉,彼此追逐,我已經忘記該如何理解它們這些每天上演的小小競賽了。
我嘆了口氣,將帳簿蓋上。沉重的皮製封套摸起來很冰涼。我的感官在死後不僅完整地保留了下來,其中的觸覺還不斷令我感到驚豔。握著手裡闔起的帳簿,我從鑲邊的閃亮銅扣上看見好幾個小小的倒影,那是我毀壞的臉。晚上,我將帳簿藏起來,塞在躺椅靠墊下面,然後去河邊散步。
月亮還是沒有回來。
6
又開始流血了。對此我無計可施。我感覺血從後腦勺的傷口汩汩流出,沿著脖子往下,彷彿所有的血即將流光,而我整個人就要乾枯了。流出的血聚積在襯衫領口,我束緊領帶,希望能將血止住。因為我已經沒了呼吸,所以可以把領帶束得非常緊。但血流只是改道,從我背後和胸口的星形洞口往外冒出來。它們流進口袋聚積成灘,最後像噴泉一樣地往外湧。我的鞋子盛滿從肛門傾流而出的血。直到鞋裡的液體所形成的吸力失去力道、讓鞋子滑脫下來前,我的腳又黏又滑地留下不少血坑。我蹣跚踱步,想找個舒服的所在,看起來像個患肺結核的大叔,我在屋裡四處留下大量濡濕的手帕,宛如一朵朵小小的毒玫瑰。
這次我決定不再禮貌和體貼地承受,像以前一樣到浴缸、或那間稻草堆上仍然停著我的老車的車庫裡,等待傷口的血流乾。相反地,我穿過屋子,在走廊留下痕跡,踏過房間,在樓梯上走動。我在每張床上小狗般打滾,把床單弄得髒兮兮。我在印花壁紙上留下紅色血手印,每一層都留了,就怕他們沒看見。我在他們擺在壁爐架和鋼琴上成排的家族照片上,留下深紅色掌印。我還用兩根手指頭伸到開了花的腦袋裡翻找,以畫家的厚塗技巧,在血跡上加上一點腦漿。
我打開廚房抽屜,在廚房用具和鍋碗瓢盆上揮動我濕答答的袖子。我的血如同生氣勃勃的瀑布滴濺而下。祝他們吃得開心愉快!
我在屋子的每個門楣、每根門柱和門口,印下朱紅色記號。不過,當然啦,他們是看不見的。
他們永遠都看不見。
他們會留意到被移了位的杯子或翻覆的燈,然後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但我的血他們看不見。
終於,我的怒火緩和下來,但也累壞了。我努力掙扎,卻幾乎睜不開眼睛。我的喉嚨在燃燒,著火了,像毒辣辣的沙漠。每次流血都會這樣。
我蹣跚走上樓梯,抓緊扶手撐著身體。沾滿半乾血漬的襪子滑溜溜的,每走一階都鬆脫一點,然後我跌倒了,膝蓋和脛骨重重撞在地上。昏昏欲睡中,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像一袋髒衣服般,近乎失去意識地癱倒在育嬰室的門檻上。房間那頭,莎賓娜小床上潔白的床單,看起來像一座閃亮的雪山。風穿過我身上的空洞,空氣咻咻通過時,灼燒著我乾涸的傷口。多希望我能沉入床裡,沉入那雪白的山,躺進涼爽的被褥中,像困在雪崩堆裡的登山客,忘卻一切,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但事與願違,我還是難受地醒著。
他們其中一個女兒尖叫起來。
我將毯子蓋回拉比撲撲鼓動的胸口,走到育嬰室門口站了一會兒,完全清醒地,側耳傾聽。我的手指在睡袍口袋無意義地摸索,撥弄著裡頭一粒的小毛球。在我生前,如果碰上這樣睡不著的夜裡,我通常會走下樓,到廚房磨點豆子煮咖啡喝。當我悄悄從艾絲特懷裡抽開身時,睡在我枕邊的她幾乎動也不動。她是個高個子女人,隨著歲月縮小了下來,卻變得愈來愈粗壯。歲月在她臉上刻下深深的痕跡,即便在睡夢中,也是皺眉的愁容。這些年來,原本藏在她身體裡的十個孩子,每隔一陣子,便一個接一個地爬出來。第一個是莎拉,然後是伊查克和艾茜亞、希洛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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