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八十八章 我的希望
素年的主要重心在皇上這裡，玄毅和太子間關於馬騰一事究竟發展到了什麼地步，她沒空去想，因為皇上的病情開始反覆，她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皇上的身上。
若是自己會外科手術該多好？素年看著又一次脫離危險的皇上，在心裡遺憾地想。這樣子下去，不知道還能撐得過幾次。
皇上需要極度安靜的休養，素年帶著巧兒慢慢地退了出去。在回偏殿的路上，有一個小宮女偷偷地過來，說是有人想要見她。
素年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蕭大人膽子也太大了，連宮裡都敢找人傳話？
心裡糾結了幾秒，素年還是決定帶著巧兒過去看看。蕭戈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不達目的誓不甘休，要是見不到自己，指不定又會整別的主意。
但素年卻沒想到，想見她的，竟然並不是蕭戈。
面前的女子頭上戴著豔麗的頭飾，一看這麼囂張，品級就不能低。臉上應該是宮裡時新的妝容，只是在素年脂粉未施卻依然清麗水嫩的小臉面前，顯得那麼不值一提。
此人是榮妃，在後宮中，除了皇后娘娘，就沒有人能壓制得住她。
榮妃在皇上面前有時候就算有些失禮，皇上都會包容她，這讓她從心底萌生出了她是皇上最重要的人的想法。然而，自己這個最重要的人，竟然已經有長達一個月沒有見到皇上一面了！雖然除了皇后，其餘的妃嬪也都沒有再得到皇上的召見，但自己也同樣絲毫沒有被皇上提及過！這怎麼可能？皇后已經年老色衰，不過占著一個比自己高的位置罷了，皇上之前見自己的次數可是更多一些啊！榮妃覺出了不對勁，她在宮中的眼線也不少，很快便查出來，皇上寢宮的偏殿內，住了人。
每日都有人會往裡面送東西，新鮮的食材、換洗的衣服、各種需要的物件，在在都顯示著偏殿裡有人住著，這並不奇怪，可奇怪的是，皇上的皇子、公主們，都好好地待在他們的宮裡！那麼，偏殿裡到底住著誰？
榮妃越等越焦躁，她的直覺告訴她，偏殿裡住的一定是個女人，且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女人！這怎麼得了？皇上如何能將一個女子不明不白地放在身邊？這不合規矩！
以這個為理由，榮妃使人將素年主僕帶了過來，果然，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姑娘。
「看看妳這狐媚的樣子！見到本宮為何不下跪？」
素年煩死了動不動就下跪的規矩，可如今身在皇宮中，不得不低頭。「民女給娘娘請安。」
榮妃並沒有讓她起來，而是盯著素年放在地上的那雙瑩潤如玉的手，漂亮得好似用玉捏出來的一樣，散發著潤澤的光。這是一雙充滿了朝氣的鮮嫩的手，這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先不說她絕色的容顏，光是年歲，就已經完全占了上風。
榮妃越看越生氣，邪火上來，抬起腳就往素年的手上踩！
素年的反應極快，她早就看出這位娘娘不是個善茬，那眼神，都恨不得將自己給吃了，所以在榮妃抬腳的同時，她已經迅速將手縮回來，並且拉著巧兒起身。
榮妃一腳踩空，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她敢躲？她竟然敢躲開？
「妳這個賤人！竟敢在本宮面前放肆？」
素年拉著有些發傻的巧兒，順手將她手上的針灸包接過來。她這雙手可是要留著給皇上治病的，給她狠踩一腳還得了？
「娘娘息怒，民女知罪，民女這就離開。」
巧兒已經稍微回神了，她也知道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趕緊走，於是很自覺地在素年開口之後，快速地跟在小姐的身後想要離開。
「給我站住！將她們攔下來！賤人，本宮允許妳走了嗎？把她抓起來，本宮要好好撕爛她那張藐視本宮的臉！」
榮妃身邊的兩名宮女立即動了起來，榮妃這回只帶了兩個人來。
而這時，巧兒已經完全恢復了神志，她跟著小姐進宮可不是為了小姐讓人欺負的時候站在旁邊看的！巧兒和小翠之前跟著玄毅和魏西學了些拳腳，兩個小丫頭生生將小胳膊小腿練得頗結實，就是為了這個時候發揮作用的。
上前一把將一名宮女推開，巧兒屈起膝蓋上踢，將身材比她要強壯的宮女踹到往後退了幾步，捂著肚子，半天直不起腰。隨後巧兒低身躥到另一名宮女的後方，她已經伸手去拉小姐的胳膊了，這還得了？巧兒往上一撲，一隻手從後面繞過宮女的脖子，掐住一處，右腿從宮女的腿間穿過去，往後一絆，直接將人撂到地上！掐住的那處，是素年告訴她的，叫什麼頸動脈竇，壓迫這裡的話，反正是很有效的，現在這麼一試，果然不錯。
榮妃算是開了眼了，那丫鬟長相十分清秀可人，這樣一個小姑娘竟能將自己的兩名宮女都打倒……不對不對，是她竟然敢對自己的宮女出手?!翻了天了！
「妳們……妳們大膽！賤人，看我不殺了妳們！」榮妃在一旁氣急敗壞，恨不得親自上前教訓她們二人，可她終究不敢，兩個身形相對健碩的宮女在那小丫鬟手裡都討不到好，她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巧兒護著素年往後退，一副小母雞護崽的架勢，眼睛死死地盯著榮妃和地上兩個痛到打滾的宮女，絲毫沒有任何鬆懈。
「行了，巧兒，沒事了。」素年忽然拍拍巧兒緊繃的肩膀，示意她往榮妃身後看，那裡，有幾個人似乎站了挺長的時間。是太子殿下……還有蕭大人，素年鬆了口氣。
「榮妃娘娘，這是怎麼了？」
太子慢悠悠地走過來，眼睛瞇著，讓素年聯想到笑面虎。
「太、太子殿下！臣妾給太子殿下請安。」榮妃吞嚥了一下口水，立刻屈膝行禮。
「榮妃娘娘免禮。本宮剛巧從這裡路過，聽見有聲響，便過來瞧瞧。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怎麼她們……」太子指著仍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宮女。
「是她們！這兩個賤人衝撞了臣妾，還將臣妾的宮女打傷！太子殿下，還請您為臣妾做主啊！」榮妃瞬間計上心來，自己平日裡對太子很不錯，他跟自己的關係雖不是很親近，但也算尊重。太子應該還不知道這兩個賤人的身分，那麼他應該會為自己出氣，畢竟只是舉手之勞，這麼一來，若太子將她們兩人除去，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是這樣嗎？」太子轉頭看向素年主僕，卻是驀地一愣，這兩人……怎麼這麼個姿勢？
剛剛還殺氣十足的巧兒和淡定鎮靜的素年，就這麼兩句話的時間裡，已經雙雙癱倒在地上，表情要多驚恐有多驚恐，要多柔弱有多柔弱！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素年楚楚可憐地靠在巧兒的身上。「榮妃娘娘，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還請娘娘開恩！兩位姊姊已經教訓過奴婢了，奴婢真的知錯了……」素年秀氣好看的眉微微皺著，眼裡哀求的神色都要溢出來了，這一眼看上去，活脫脫就是一個被欺負摧殘的弱女子！
太子匪夷所思地看了蕭戈一眼，蕭戈卻不動聲色地將頭撇到一邊去。
奴婢？榮妃氣得直抖。剛剛還「民女」呢，這會兒就成「奴婢」了？這是什麼作態？看上去反倒是自己欺負了她們一樣，自己那兩個宮女還在地上躺著呢！
所以素年和巧兒也迅速躺了下去，搶占有利姿勢啊！她們兩人的身材算正常，可跟那兩個宮女一比，當即玲瓏嬌小起來，要說她們欺負了宮女，還真沒有什麼說服力啊！
太子嘆了口氣。「娘娘，如今父皇正病著，這裡離父皇的寢宮又近，隨便教訓教訓就算了吧，就當是為了父皇積攢功德了。」
太子一副悲憫的神色，榮妃完全挑不出任何不妥，可要她嚥下這口氣，她也做不到！簡直欺人太甚，自己還沒怎麼樣呢，下人就被這兩個賤人給打了，現在還在太子面前一副可憐的樣子，真真可氣！
「如此，臣妾就將人帶走，以免驚擾到聖上。」榮妃咬著牙，看著仍舊在地上坐著的素年和巧兒，眼皮抖了抖，揮手示意宮女將兩人帶走。
太子本還想看看素年會用什麼方法脫身呢，豈料她就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宮女來抓，她還很主動地將手送過去！
巧兒本不理解，想要反抗來著，被素年給制止了。
蕭戈嘆出一口氣，這小丫頭實在太懶了，這是瞧見他們在這裡，知道他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被帶走，所以就想什麼事兒都不做？
「咳咳！」蕭戈輕聲咳了兩聲。「殿下，皇上的身子……可還要靠沈娘子呢！」
太子都無奈了。你想幫就幫啊！為什麼還要讓自己來出力呢？但看榮妃的樣子，沈娘子若是被她帶走，指不定會怎麼樣呢。
「榮妃娘娘，這兩名女子形跡可疑，若是傷到娘娘便不好了，還是交予本宮來處理吧。來人！」
「小的在。」蕭戈正兒八經地應聲，立刻化身為太子身前的小嘍囉，朝著素年上前幾步，自身的氣勢讓那兩個宮女自覺地鬆開了手。
榮妃一看，今天似乎是別想將人帶走了。不過交給太子也好，省得到時候人不見了還要懷疑到自己頭上。
「既如此，臣妾告退……」榮妃的眼刀一刀一刀地戳在素年主僕的身上，帶著她的兩個宮女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蕭戈站在原地沒動，看著還坐在那兒沒起身的素年。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素年一小截雪白的小下巴尖兒。這個女子，似乎對誰都沒有打從心底的畏懼，這實在讓他很好奇。
巧兒趕忙將素年扶起來，素年輕輕拍了拍衣裙，然後好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臉上掛著習慣性的笑容。「民女給太子殿下請安，給蕭大人請安。」
「沈娘子是如何遇上榮妃的？」太子對這個比較好奇，榮妃的膽子就算再大，也不可能進去偏殿抓人，那必然是沈素年自己走出來的。
素年「呵呵」地傻笑。「就是這麼巧，民女也不知道呢！」
「是有人傳信讓妳出來的吧。」蕭戈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素年的笑容微微一滯，就當作沒聽到。
「而妳並不知道是誰要見妳，妳覺得……是我來找妳的？」
「大人想多了。」素年的眼睛瞇得都快沒有了，心裡卻在唸叨：這人可真夠討厭的，誰請你猜了嗎？
蕭戈也不追問，他不需要素年來證實，單看她現在不自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可素年的表情並沒有放鬆多少，因為蕭戈臉上笑得讓她心底蹭蹭地直冒火。
「民女告退。」素年笑不下去了，板著個臉就要離開。
「等會兒！」太子急忙開口。「沈娘子留步，其實，本宮只是稍微遲了一步而已，本宮也是來找沈娘子的。」
素年奇怪地轉過頭，真找她？
「呃……就讓蕭戈跟沈娘子說吧！」太子說完，便往一旁蹓躂。
素年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在皇上面前穩重高貴的太子氣質！什麼意思？有這麼體恤屬下的嗎？
巧兒左看看、右看看，蕭大人的眼光實在太嚇人了，她朝著素年無奈地笑了笑後，一步一步慢慢地挪開，嗚嗚……小姐，她也不想的……
素年反倒是淡定下來，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不知蕭大人有何吩咐？」
「太子答應我，就算皇上……他也會極力保證妳的安全，所以妳不用擔心。」
素年一怔。「大人，民女並未擔心，生死有命，這事強求不來。」
「可我不希望妳死。」蕭戈的語氣特別的平淡，他只是在陳述一件事情。他不希望素年死，就算她可能無法迴避，他也會盡力一試。
自己這輩子，或許就只會遇見這麼一個讓他動心的女子了。蕭戈試著回憶在認識素年之前，他對女人是一種什麼印象？彷彿……什麼都沒有。
他曾經覺得自己是個冷情的人，一直也都是這麼過來的，在跟他同樣年紀的男子開始收通房、納小妾的時候，蕭戈覺得去挑戰太子交給他的任務更加有意思。在其他男子已經開始訂親娶親，他那個名義上的母親也要給他找一個破落戶噁心他的時候，蕭戈竟然覺得，若是真要跟一個女子一起生活，他寧願是那個對他有點陽奉陰違的小醫娘。
難道是素年讓他得了什麼病？不然他為何會有這種想法？且還覺得不錯？
向來對女人沒有任何興趣的蕭戈，開始默默地關注這個叫做沈素年的女子。關注她的一顰一笑，關注她在人前人後可愛的改變。他覺得自己病入膏肓了，這還能救得回來嗎？
當初太子殿下在蕭戈跪下相求的時候無法接受，但太子殿下又如何知道，蕭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只是不想讓她就這樣死了。
當初他是冒著暴露自己暗衛的危險，為了達成素年的心願，親手將素年送進去和柳老相見的，但他沒有想到，素年會直接自投羅網。
不知素年在蜀王那裡是否安好，他整日整日地焦慮著，卻因為那一絲希望，做了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幸好素年還活著，幸好自己最後及時趕到了。看著簡玨手裡的劍要落下的那一刻，蕭戈只覺得他的呼吸都停止了。素年身上染著柳老的血，在他的眼裡是那麼的刺目，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將素年攬在懷裡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的心重新跳回原位。
素年這姑娘，性子散漫，跟她認識這麼長時間，蕭戈多多少少能感覺得出來，她是個極度怕麻煩的人，就恨不得每日遊手好閒才好。但很遺憾，她身為柳老的傳人，擁有純熟的醫術和出眾的容貌，再加上那副因為懶散隨意卻反而會招惹人的性子，注定了過不上她夢寐以求的閒適日子。這次，更是直接被皇上召見。
雖然素年看起來還挺受皇上的待見，可是，從那些太醫的語氣中已經能夠聽出，皇上的病情不是太好，而素年也跟太子說了實話，皇上撐不了多久了。一旦皇上駕崩，為皇上醫治的沈素年保不齊要受到牽連，這就是在皇上身邊做事的代價。
素年又讓自己陷入了絕境之中，儘管非她所願。
「……我也不希望。」素年低下頭笑了笑，笑容瞬間真實了起來。她知道蕭戈是真心的，她也很感謝，但這次，她明白想脫身並非那麼的容易。
「妳只需要知道就可以了。」蕭戈酷酷地留下一句，然後瀟灑地回到太子身旁。
太子回頭看了她們一眼，兩人便走了。
「……」什麼意思啊？素年風中凌亂，他們今兒是做什麼來了啊？
回到偏殿後的素年，仍然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只是來通知她，她還有可能活下去嗎？這種神思路，恕她無法理解啊！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10/20上市的【文創風】343《吸金妙神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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