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你從不曾離開。
彷彿,我們仍然相愛。
10萬書迷最戀戀不捨的經典之作全新增訂版
特別收錄從未結集的短篇小說〈立春之前,最冷的一天〉!《彷彿》收錄了11篇張曼娟的小說作品,生命中的情深情淺,一閃而過的悲喜瞬間,歷盡千帆後的冷冽滄桑……都被她的文字細密收攏。
她寫戀人眼中安靜的光,寫炙熱得清晰的夢,寫情意真摯的情書,也寫恍然若失的細語。所有遇見,都是命定。細細想來,皆有脈絡可尋。然而所有錯過卻也不是命定,人總有為了什麼奮力一搏的傻勁。彷彿生活,彷彿愛情。細細翻讀那些疼痛的、喜悅的秘密心事,我們終將發現,走過荒涼人世,張曼娟用她的文字,成全了我們對人間情分的想望。
作者簡介:
張曼娟
一九八五年出版《海水正藍》,隨即席捲華文文壇。
她凝視生命,不錯過人間的每一次笑聲與嘆息。
她仰望星空,在壯麗的銀河裡淘選晶亮的記憶。
她將看似尋常的生活點滴,匯集成潮起潮落的動人情節。
無盡的深邃與甜蜜,無言的遇見與錯過,
在她的筆下,都成為動人的故事。
她說:人總是要真實的愛過一次,才會有活著的感覺。
於是,我們也在這些故事裡望見自己,彷彿,我們都不曾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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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她緩緩醒來,首先嗅聞到白色床單被陽光烘烤過的氣味,然後,感覺到軟綿綿的枕頭,蓬鬆的,溫柔的托著她的頭,她看見晨光裡自己纖細的手指,這一瞬間,她忽然被幸福所包圍,所充滿。是的,就是這樣的一個甦醒,她曾經微笑著醒來,在愛與被愛的情緒中。
曾經。意識到一切都已經過去的剎那,她被哀傷狠狠鞭笞,都過去了,一去不返啊,她縮起身子,微微顫慄。
「哇,這是蝦子耶……」甥兒樂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她可以想像,樂樂撿起工作檯上剝去殼的蝦子,端詳著,壓捏著的樣子。
「嘿,樂樂,別動,爸爸不是交代過,不要動星子阿姨的東西嗎?」姐姐隨後趕來,大約是從樂樂手上取下了蝦子。
「媽我跟妳說哦,這個蝦子是假的耶。」
「這是你阿姨做的,很像真的啊。」
「很像真的,可是,還是假的啊!」他們母子倆的聲音愈來愈遠,應該是離開了工作室了吧。
星子翻個身,想再度睡去,如果不睡,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她或許睡去了,或許並沒有睡去,她看見自己走進社團放映室,摸索到一個空位子坐下,安靜的看著投影機投射出來的春天星座圖。介紹星座故事的陸正宇正站在屏幕旁的陰影裡,講述著大熊星座和小熊星座的故事:
「宙斯變成森林美女柯麗絲多最信任的人,騙取了她的感情,還使她懷孕。」
「男人不都是這樣的嗎?」一個女生嘲諷的插嘴,其他人都笑起來。
正宇也笑起來,他說:「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這樣的啊。」
他明明站在陰暗裡,卻那樣輝煌閃亮,星子常常希望他不要這樣強烈的存在,不要這樣專橫的攫取她全部的心思與注意力。
「宙斯善妒的妻子將無辜的柯麗絲多變成一隻大黑熊,二十年後,柯麗絲多的兒子在森林裡狩獵,遇見了大熊,這位熊媽媽張開雙臂要擁抱苦苦思念的愛子。她的兒子卻被奔跑而來的大黑熊嚇壞了,他拉滿弓,瞄準了黑熊的心臟……宙斯在天上看見一切,他將兒子變成一隻小熊,把這對熊媽媽和熊兒子一起帶到了天上,這,就成了我們看見的大熊和小熊星座了。」
她發現自己的雙眼潤濕了,不能表達的情感,是何等艱辛而又何等悲哀啊。每一次聽他說故事,總是莫名的感動或感傷,他的聲音很能打動她,可是,即使他不說話,依然可以打動她。
「嗨,妳果然來了。」當人群都散去,他看見她,並向她走來。他微笑著,右頰上的酒渦陷下去,她常常想測量那個酒渦的面積,用自己的食指,也許,得用大拇指。
她貼在枕上的手指輕輕動了動……她一直沒有機會測量,即使是他靠她最近最近的時候,她也沒機會。
你好嗎?
我回來了。整整九年,我曾經以為自己會一輩子待在日本了。
用著不同的語言,過著不同的生活,大家都認為這樣對我的病會好一些。
我學會了一些生活的技能,用矽膠做食物模型,不管是顏色或是形狀,都幾可亂真呢。我最得意的是味噌麵的湯汁,很有透明感,連味噌的沉澱物也能表現出來。至於牛排啦,明蝦啦,雞腿啦什麼的,簡直是雕蟲小技了。
如果,你看見現在的我,會不會覺得驚奇呢?
星子去看了父親,父親住在安養院,一個月五,六萬元的費用,使安養院更像個五星級飯店。她到的時候,父親正在三溫暖室裡做按摩。她在父親房裡等待著,這是奶黃色的溫暖住所,父親的書一排排沿著牆壁站好,黑色電視機站在另一邊的架子上,半開的衣櫃裡,內衣和襪子都一層層的安放整齊,有樟腦丸的氣味。她在床上坐下,而後懶懶的躺下來,轉側間瞥見床頭小櫃上放置著兩張相片。
大一些的是最後一張全家福,母親和父親交握著手併肩坐著,姐姐和哥哥站在父母身後,哥哥戴著學士帽,他是家裡第一個大學畢業的孩子。至於她呢,父母最鍾愛的星子,那年只有十六歲,蘋果臉上嵌著一對大眼睛──這就是為什麼她的名字叫星子──她愛嬌的伏在父親和母親的膝頭。她一直是任性撒嬌的,不知道為什麼全家人也都覺得她應該是驕縱的,可能因為她是模樣長得最好的孩子,可能因為她是老么,可能因為母親的猝死,讓大家對她更多憐愛。就在那一年冬天,母親因心臟病去世。父親一直沒有再娶,沒有情感生活,星子知道他不是不願意,而是不能。他太愛母親了,使他喪失了愛的能力,這一點,星子相信自己遺傳了父親,無可救藥。
小一點的相片,是星子去日本的第三年寄回來的。第一年和第二年,父親都去探望她,她陪著父親去嵐山嵯峨野,他們在渡月橋邊的綠草地上野餐。第三年,姐姐結婚,父親忙碌著,沒能去日本,她的身體很弱,也沒回來參加婚禮。秋天的時候,她以滿山紅葉為背景,請姑母替她拍了一張相片,寄回來給父親。她的嘴唇緊抿著,靠在橋頭,雙臂環抱住自己的身體,因為製作不出更像豆大福的模型微微苦惱著,那時候,她已不是個任性的女孩了。
半掩的房門忽然開啟,父親精神健爽的走進來,一邊回頭看著身後。星子翻身坐起,看見跟著父親走進來的一個嬌小的,髮色銀灰的女人。他們看見星子的時候,都有些錯愕。
「怎麼來了?」父親握住搭在頸上的白色毛巾。
「我是,剛好到附近來看朋友,所以,沒先約好,就來了……」
「哦,這是,這是我的朋友,吶,叫聲吳阿姨吧。」父親望著身邊的女人,用刻意輕鬆的語氣說。
那女人手中拿著一束金盞菊,打量著星子,臉上掛一個禮貌的微笑。星子稍稍點頭,說:「妳好。」她還不習慣叫阿姨。
「我的小女兒,在日本好多年,跟她姑母回臺灣來發展的……」父親補充說明。
「你們好好聊吧,我先走了。」女人熟練的從父親的櫃子裡取出花瓶,將花插進去,放置在床頭,施施然離去了。
「呃,我的朋友。」父親看著女人的背影說。
星子想,父親真的老了,他忘記這句話已經說過了。
他們在餐廳共進午餐,父親點了菲力牛排,她只想吃凱撒沙拉。
「只吃青菜不行的,看妳現在瘦得……」
「爸爸,你的胃口變好了。」
「是嗎?可能是因為這兒的活動多,老年人需要活動,不然就生鏽啦!」
他們沉默的進食,星子覺得自己咀嚼青菜的聲音太大了,於是,停止下來,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父親。
「姑母的工廠什麼時候開始?」
「我們還要再設計幾款樣品,然後就可以大量生產了。」
「很好,不錯啊,真不錯。」
「爸,我不想住姐姐那裡,我找個房子,我們一起住,好不好?」
「怎麼,為什麼,姐姐姐夫說要照顧妳的……」
「不是,他們都對我很好,可是,我想,我想有自己的地方住,我都已經三十歲了,我們倆可以住在一起,我不想你住在安養院。」
「星子,我……」
「你什麼都不用煩,我會去找地方,我去和大哥和姐姐說,他們一定可以瞭解的。」
「星子,妳聽我說,我不想搬走,我也想要有自己的地方住。我喜歡住在這裡,妳已經三十歲了,我的小女兒都已經三十歲了,我真的想過自己的生活,我在這裡很好,很快樂。妳明白了嗎?」
星子靠進椅背,她的眼光調向玻璃窗外的一叢叢金盞菊,輕輕的點點頭。
「別掛念著我。妳還這麼年輕,去,去找找朋友!」父親拍拍她的手背。
我沒有朋友。你知道的,我和所有的朋友決裂了,因為我的任性,因為我的執迷不悟。我似乎曾經有過好朋友,她們都勸我不要再去糾纏你。多麼奇怪的用詞,糾纏,是我在糾纏你嗎?你對我毫無念惜,一切都只是我的胡思亂想?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我不相信是這樣的,可是除了你,沒有人知道事實的真相。
「星子,妳叫做星子?好可愛的名字。」第一次,正宇看見星子的時候,就這樣對她說。
「只是名字可愛?人不可愛嗎?」星子常常聽見讚美,可是,她覺得正宇的還不夠,她對他有貪求。
「學長,我跟你說,星子是我們班的班花,也是一朵超級自戀花!」社團裡的同學清香說。
「漂亮的人,通常都是自戀的,是不是?」正宇看著她笑。
她將他說的話,解讀做另一種方式的讚美。
原本會參加「觀星社」只是覺得好玩,看見指導老師陸正宇之後,一切就不同了。其他的男孩子都看著她,她只看著陸正宇。「觀星社」忽然熱鬧起來了,明顯的陽盛陰衰。
「喂,正宇學長已經有女朋友囉,是我們大三的學姐秋眠,她人很好哦,妳別作怪。」清香不只一次警告過她。
「很抱歉,我只對他的星星感興趣,我忙著驅逐身邊的蒼蠅都來不及了呢。」她每次都這樣說。
可是,這不是事實。她一直在試,試著讓自己引起正宇的注意。那一次,社團到桃園的山上觀星,天黑以後,天上綴滿星星,她和其他的社員一起從木屋走向營地。好幾個男生發現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在春寒中微微抖瑟,他們爭先恐後要把外套脫給她,她一律謝絕。
「我才不穿臭男生的衣服。」她的嫵媚神態與嬌嗔,讓他們被拒絕了,心裡還是甜滋滋的。
到營地的時候,她看見正和社長說話的正宇,他其實從來不是她理想中的男人的形象,他不夠挺拔,不夠俊朗,可是,他的身上恰恰有一種篤定的安適自在。她站在離他不近也不遠的地方,她不想刻意接近他,可也不想他真的看不見她。她不和別人說話,眼睛看著別的方向,渾身神經卻緊緊繃著,專注的感覺著他的位置和移動,他似乎向她緩緩走過來了。她的身體與心靈,像一根琴弦,下一刻就要扯斷了。他終於走過來,脫下自己的厚外套,搭在她身上,又走開了。一件外套的掩覆,使她鬆弛下來,琴弦被放開,發出「嗡……」和諧溫柔的共鳴。
圍成一個圓圈坐在地上,聽正宇說星星的故事的時候,她一直微微偏著頭,下巴抵在外套領子上,彷彿嗅聞到乾草被陽光曬香的氣味。這是他的氣味。
她的快樂到了極致,回到學校裡,她還是沉浸在一種醺然的情緒中,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微笑起來。她想送他一個禮物,送什麼呢?巧克力?太尋常了。圍巾呢?要到冬天才能用。鋼筆?太老套了。她還沒確定該送什麼禮物給他,就看見他送秋眠來學校,臨別時親吻秋眠的面頰。她的感覺像被斧頭狠狠砸了一下,不能令她死,卻令她痛苦到瀕死的地步。她管不住爆發開來的情緒,她拿身邊的男孩子出氣,她以不上課不去社團來賭氣,她沒法吃飯睡覺,迅速的消瘦了。在課堂上因為遲到和老師發生衝突,所有人都找不到她。最後,找到她家去的是陸正宇。
「我不想上學了。」她的臉色很陰沉:「我想去日本。」
「去唸書嗎?」
「我都說不想上學了,唸什麼書?」
「那麼,去日本做什麼呢?」正宇好脾氣的問。
「找個懂得看星星的人,把自己嫁掉算了。」
「懂得看星星的人,不見得懂得妳。」
星子覺得他是懂得的,懂得她的情感,只是,他沒有勇氣,沒有勇氣接受她。
「我下禮拜就辦休學了。」她就是要激他。
「不唸書真的不會比較快樂,像我這個社會人,最懷念的就是大學生活。」
「我下個月就要去日本。」她愈說愈有一股壯烈的情緒。
「那麼,我就看不見妳了。」他的回答,確實令她有些訝異。
「反正也不重要。」她悶悶的。
「在妳眼裡,好像什麼都不重要。我只希望妳可以好好過生活,而且,我覺得這件事很重要。」他站起來要走了。
星子忽然叫住他,她問,如果自己再回學校去,可不可以每天打電話給他?
正宇微微側頭,彷彿有一絲笑意,他說:
「等妳回來了再說吧。」
她在他說大熊與小熊星座的那一次回到學校,他對她說:「嗨,妳果然來了。」
「給我電話。」她似笑非笑的,將手伸到他面前。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小卡片,放在她掌心,上面寫著電話號碼,他隨身攜帶著,不就是等待著她回來的嗎?她再不說一句話,轉身就走了,覺得自己分明勝了一籌。
她後來每晚都打電話給他。
「喂,是我。」她總是這樣開口。
「是啊,我知道。」他總是這樣說。
她占著電話線胡扯,從哪個教授很豬頭,到哪個男生像蒼蠅趕不走。有時候,星星都出來的夜晚,正宇會在電話裡教她看星星。透過雙筒望遠鏡,她看見巨蟹座和著名的梅西爾44星團,這個散開星團微微閃耀著。
「哇!到底有多少顆星星啊?」她讚歎的。
「妳自己數數看。」
「我懶得數,我要你告訴我,你告訴我的,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好吧,那裡有大約一百顆星星的集合,可是,隔著許多許多光年的距離,我們看到的已經不是此刻的星光了。」
「那也就是說,這些星星可能已經死了,我們卻還看見它們的光亮?」她被這樣的想法震動了。
後來,她許久不曾看星星了,有時走在璀璨的星空下,便覺得一種細細的,不明所以的痛楚。
「星子阿姨,媽媽說妳會看星星?」
那天,甥兒樂樂敲開她的房門,雙手插在褲袋中,他現在和星子混熟了,無聊的時候總來敲門。他們一起走到陽臺上,城市裡的光害加上空氣污染,天上的星星看起來並不清楚。
「我們老師說,我們看見的星星的光亮,都是好幾萬光年以前的了,說不定這些星星都已經沒有了,是不是真的啊?」
她順著欄杆往下滑,蹲在地上,長裙掩埋住雙腳,好像什麼地方正在劇痛似的抽搐起來。樂樂向後退,退到門邊,大聲喊著:「媽媽,媽媽──」
星星死了,卻還亮著。
我已死了,卻仍愛你。
她緩緩醒來,首先嗅聞到白色床單被陽光烘烤過的氣味,然後,感覺到軟綿綿的枕頭,蓬鬆的,溫柔的托著她的頭,她看見晨光裡自己纖細的手指,這一瞬間,她忽然被幸福所包圍,所充滿。是的,就是這樣的一個甦醒,她曾經微笑著醒來,在愛與被愛的情緒中。
曾經。意識到一切都已經過去的剎那,她被哀傷狠狠鞭笞,都過去了,一去不返啊,她縮起身子,微微顫慄。
「哇,這是蝦子耶……」甥兒樂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她可以想像,樂樂撿起工作檯上剝去殼的蝦子,端詳著,壓捏著的樣子。
「嘿,樂樂,別動,爸爸不是交代過,不要動星子阿姨的東...
作者序
依稀彷彿,宛如金沙
──《彷彿》增訂新版序
我告訴了作家好友,《彷彿》將要重新出版的消息,並且還會收錄二○一五年的短篇小說〈立春之前,最冷的一天〉,有點魔幻懸疑的故事。好友興奮的說:「這真是太好了,因為妳的下一本全新短篇小說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我淡淡的說:「也許永遠不會出了。」「不是永遠。」好友糾正我:「只是最近不會出。」我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其實,我是非常喜歡創作短篇小說的,就像是面前有一顆水晶球,當我專注凝視,便進入其中,在一個由我創造出來的世界裡,讓那些可愛或可悲的人相遇、成長、戀愛、憎恨、受傷、歡笑、流淚、出生或者死亡。我與他們感受到同樣甚或更深的情緒,有時輾轉難眠;有時幸福甜蜜;有時感到澈底絕望;有時重新點燃希望。當故事結束,我與他們一一道別,孤獨的走出水晶球。每當有人靠近水晶球,故事便永無止境的搬演著,離開的人是我,他們永恆存在。有時候聽見年輕讀者或資深讀者,充滿情感的對我講起某個小說人物或某段情節,曾經那樣深刻的打動著他們的心。我都有種依稀彷彿之感,小說中的人或事似乎有了自己的生命與經歷,早就不屬於我了。
《彷彿》是在上個世紀結束,新世紀開始時出版的,裡面的故事都有一個共同特質,那就是在真實與虛幻之間,如真似夢。人生許多際遇的當下,或許是驚濤駭浪,或許是刻骨銘心,然而,當歲月流逝,一切都淡化了,只留下依稀彷彿的印象。於我而言,這印象也像是在水中淘金沙,沉澱下來的都是貴重的美好。
能夠重新出版短篇小說集《彷彿》,要特別感謝皇冠出版社發行人平雲,他是一直催促我將舊書重出的推手,儘管我曾經逃避、耍賴或者拒絕,他總是溫和的、耐心的等待,這樣慷慨的心意,對一個已經出道三十五年的作家來說,是何等貴重。重讀這些小說,我彷彿回到創作中最重要的貴人──平鑫濤先生的面前。自從成為皇冠的作家之後,我的每篇作品他都仔細閱讀,不管寫的是什麼,他都微笑讚許,為了這個理由,我會繼續寫下去的。
二○一九年雨水之後
依稀彷彿,宛如金沙
──《彷彿》增訂新版序
我告訴了作家好友,《彷彿》將要重新出版的消息,並且還會收錄二○一五年的短篇小說〈立春之前,最冷的一天〉,有點魔幻懸疑的故事。好友興奮的說:「這真是太好了,因為妳的下一本全新短篇小說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我淡淡的說:「也許永遠不會出了。」「不是永遠。」好友糾正我:「只是最近不會出。」我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其實,我是非常喜歡創作短篇小說的,就像是面前有一顆水晶球,當我專注凝視,便進入其中,在一個由我創造出來的世界裡,讓那些可愛或可悲的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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