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應

名人推薦：感應未來的無限可能，張鈞見的傳說，就此展開──
　　　　　　　　　　　　　　　　　　　　　　推理評論家 喬齊安（Heero）
 
　　既晴與張鈞見，好久不見！這次，你們又將帶給我們什麼樣的驚奇體驗呢？
 
　　既晴，在台灣推理小說界是個成功的象徵。他的恐怖小說與推理小說成就有目共睹。從夢幻名作《魔法妄想症》問世以來，到榮獲第四屆皇冠大眾文學獎而正式成名的《請把門鎖好》，以及隨後連續出版的《別進地下道》、《網路凶鄰》、《超能殺人基因》、《獻給愛情的犯罪》、《修羅火》、《病態》等作品獲得之好評，歷...

夢的解析
The Interpretation of Dreams



【海市蜃樓】Mirage
一種光學幻景，又稱蜃景。當光線在大氣中的折射角度過大，就可能在原本物體不存在的位置，形成虛像。有些蜃景長達數日，栩栩如生得幾乎令人相信其真實性。




1

「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廖天萊，叫我廖叔就可以了。」
「你好，廖叔。我叫張鈞見。」
這間位於徵信社最裡頭的主管辦公室，雖然打掃得很乾淨，但過多的檔案櫃、書櫃羅列了一整個牆面，卻使室內顯得十分擁擠侷促，有如臨時才隔間出來的小儲藏室。
這個小辦公室，與我面前人高馬大的中年男子搭配起來，感覺更是不協調。
「廖氏徵信諮詢協商服務顧問中心，歡迎你來。」廖叔流暢地說著那個不知道有誰可以背得起來的公司名稱。「在正式的面試開始以前，讓我們先隨便聊聊吧。」
「喔。」
「鈞見，你應該知道，」廖叔像個朋友般說：「我跟你父親是國中同學。」
「我知道──所以，他才會介紹我來這裡。」
「他拜託我的事，我是一定會幫忙的。」
「嗯，他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但是，我覺得……」
廖叔舉起手，沒讓我繼續說下去。
「你錄取了。」
「什麼？可是……這……」廖叔的話令我大感訝異。也太快了吧？現在景氣有這麼好嗎？這一行這麼缺人嗎？我想不是──這一切都是靠父親的關係，讓我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自從退伍之後，我沒有再回高雄老家，也很久沒有見到父親了──在踏入社會的這一刻，我真不想接受他的善意。
「恭喜你！」
「但是……廖叔，你剛剛提到的──正式的面試又是？」
「雖然我很想立刻錄取你，」廖叔苦笑。「但是，坐在外頭的秘書可不一定同意。」
「秘書？」是那位剛剛在門口替我開門、很漂亮的長髮女子。
「本社的秘書小姐叫馬如紋，包辦本社的大小事務。沒有她的話，我恐怕連客戶的帳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廖叔的表情透露一絲無奈。「但是，也因為她是個大美女，有很多人來應徵，根本不是想當偵探，而是來把妹的。」
「喔。」
廖叔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呃，他應該不會以為我是來把妹的吧？
「這種事情多得嚇死人，處理不完。在此之前，已經有好幾個偵查員被我開除，都是因為想搞辦公室戀情，惹毛了如紋，本社不能收留這種因私害公的人。把妹我不反對，但無心工作沒錢賺那可不行。」
──言下之意是……只要賺得到錢就可以把妹嗎？
「為了證明你不是來把妹的，」廖叔的語氣帶有幾分同情。「你還是得通過正式的面試。」
「沒關係。」
「我知道你沒問題的。」廖叔點點頭，再次翻閱放在桌上的履歷表。忽然，他停了手，仔細地端詳其中的某一頁。
「對了，你在退伍的最後一個月進了醫院？」
「嗯，那是……兩個月以前的事。」
儘管眼前的廖叔對我非常友善，老實說我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發生什麼事了嗎？」
廖叔等了我一會兒，但我並未開口。
「鈞見，你還是說清楚吧。」
「……是九二一大地震。」看來，這個問題是無法迴避了。「退伍前，我跟著部隊到台中協助救災，整天在毀壞的大樓裡忙進忙出……」
「所以那段時間──就像健檢報告裡寫的──你有時候會突然昏厥？」廖叔停頓了一會兒，好像在替我想理由，然後說：「我想，這是典型的災後創傷症候群。就我所知，不僅受災戶會出現心理壓力，連救難者也會……」
「嗯，醫生也說大概就是那一類的事。」
「所謂的突然昏厥，」廖叔問：「比方說是現在就有可能昏倒嗎？」
「現在應該不會吧……」我回答：「但……重點不是這個。經歷過那場地震以後，我發現我可以看見……」
說到這裡，我還是遲疑了。
「嗯？」
「看見……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從廖叔的神情來看，他似乎對這個答案相當意外。我看得出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像是什麼？」
「幽靈、鬼魂……大概就是這類的吧。」
「……你沒說謊？」最後，他才擠出了這個問句。
「沒有。」
「鈞見，在偵探這個業界，信用是很重要的。」
「我知道。」
「說謊是不好的行為。」
「我是說真的！」
廖叔遽然沉默了。他沒有再多說，不知在想什麼。
「我想，這對工作會有負面影響吧？」我問。
「要看是發生在什麼時候──說不定會有正面影響。」廖叔的態度不置可否，他聳聳肩，狀露輕鬆地說：「看得見什麼、看不見什麼都好……反正你已經退伍了……搞不好你的壓力不是因為地震，而是因為即將退伍的緣故……」
廖叔自言自語起來，模樣也不知道是在說服誰。
「總之，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證明你不是來把妹的，面試好好表現，知道嗎？」
「知道了。」
「好，這是注意事項的第一點。很重要。」廖叔繼續說：「注意事項之二，是本社的偵查員到底該做什麼。」
「也就是偵探的具體工作？」
「沒錯。」廖叔點點頭。「鈞見，對於偵探的工作，你目前的瞭解有多少？」
「我知道福爾摩斯跟亞森‧羅蘋……」
「嗯，最有名的兩位外國人。」廖叔沒有讓我繼續往下講。「當偵探確實很風光──如果，你剛好是出生在一百年前的話。刑警謙虛地排隊登門拜訪、隨時都有突然冒出來的美女投懷送抱、在街上隨便來個槍戰也不會被逮捕……最重要的是，那個時代，偵探什麼案子都能辦、什麼忙都能幫，收多少費用看客戶有錢的程度，可以說是一般市民最好的朋友了。
「但是很遺憾，現在當偵探已經不好玩了。首先，能做的事，全都變成警察、調查局的工作，偵探沒案子可查，若不找點兼差來做，根本只能喝西北風。
「聽說我們有些同業一邊查案，一邊兼做狗仔隊，拍一些照片賣給八卦雜誌。還有人整天坐在電視前看益智節目猜答案跟一般民眾搶獎金的。雖然都是動頭腦，但感覺也太悲哀了。」
「真慘。」
「別說是謀殺案了，失竊也好、綁架也好，也輪不到偵探。除了不見得能賺得到錢以外，一旦涉入刑案的偵查，我們還可能從調查者變成關係人，甚至嫌疑犯──如果被惡毒的客戶利用的話。到時候，不只砸了招牌，忙了半天連一分錢都拿不到，最慘的是，萬一不幸被關到牢裡去，連西北風都甭吹了。」
「喔。」
廖叔似乎因為看到我沒有聽了這番話而奪門而出，放棄這份工作，而露出欣慰的表情。
「為了避免這些不必要的困擾，本社與刑案絕對保持距離。這是本社最大的原則。」
「不能辦刑案？」
「對。」
「那……要辦什麼案子？」
「刑案以外的案子。」
「廖叔，你是說……就像小廣告上面寫的那種案子嗎？」
「什麼小廣告？」
「平常在路上常看見的啊。比方說，抓外遇……」
「當然不是。」廖叔搖搖頭，彷彿早知道我會說這句台詞。「這種簡單的案子，吃這行飯的人大家都會，競爭太激烈了，根本吃不飽。」
「不能辦刑案，也不能抓外遇，那還有什麼案子可以接？」
一問到這個問題，廖叔的眼神立即出現光芒。
「在台北這個都市裡，生活緊張、步調快，大家的壓力都大。你知道，壓力一大，精神就容易出現問題。一旦精神出問題，人往往就會胡思亂想，生出一堆怪事。例如，有人會整天猜想隔壁鄰居有他家裡的鑰匙，趁他不在家偷偷進他房間睡他的床，還替他餵魚；有人相信自己是外星人，來自半人馬座──那裡有一顆除了太陽以外距離地球最近、叫做南門二的恆星；有人努力地想要找出前世結怨的仇人，說是一見到對方就要海扁對方一頓……」
「但是，廖叔，」我忍不住發問：「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這就是我們出馬、解決那堆怪事的時刻。」
「可是，會有這種委託的人，心理方面多少有點問題吧，是不是應該找醫生呢？」
「醫生？遇到這種事，醫生只會開抗憂鬱藥給你吃。他們把這個叫『對症下藥』。」廖叔一副看盡世事炎涼的超然模樣。「吃了這個藥，產生副作用，再吃別的藥來減少副作用，然後又出現新的副作用……最後藥吃太多，精神更不正常，只好住院囉。」
「但是，我們出馬又能做什麼？」
「鈞見，這就是我們的獨門生意了。」
「怎麼說？」
「當世界上的其他偵探還在蒐集線索、尋找證據，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廖氏徵信諮詢協商服務顧問中心已經瞭解，未來的偵探，必須處理人心的謎團。」
「……人心的謎團？我不太懂。」
「比方說，剛剛那個客戶懷疑鄰居的案子，其實重點根本不在鄰居是不是真的有他家裡的鑰匙，而是……」
正當廖叔準備對我這個菜鳥偵探來場入社講習之際，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亮起燈來，打斷了他的話。
「喂，如紋嗎？」廖叔接起話筒。「嗯，好，好。我知道了。」
廖叔一掛上話筒，立刻就站起身來。他高頭大馬、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身材，遮蔽了從辦公室窗外透進來的陽光。
「你的客戶來了。」
「什麼？」
「正式的面試開始了。」



2

一走出辦公室，秘書小姐已經等在門外。
「廖叔，陳先生已經在會客室了。」她撥了撥長髮，優雅地領在我們前面，往走廊的另一頭前進。徵信社的坪數不大，其實會客室跟廖叔的辦公室也只有一牆之隔。
會客室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頭髮灰白、戴著銀色鏡框、鏡片看起來十分厚重的初老男子。他的西裝筆挺，質料看起來相當高級，一副資深業務的裝扮，然而，這卻絲毫掩飾不了他臉上的無精打采。除非是整個禮拜每天都上大夜班，否則恐怕很難見到這樣的表情吧。
「陳先生嗎？」一見到對方站起來，廖叔立刻笑容滿面地與他握手。「您好，我是本社負責人，我叫廖天萊。」
「你好，我是陳圭仁。」儘管神情疲憊，初老男子遞出名片的手勢依然非常熟練。「請多指教。」
我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陳圭仁已經與我握過手，給我一張名片。
──「睡眠博物館」。
名片的設計雖然沒什麼質感，上面的頭銜倒是不小，是ＣＥＯ。
不過，看不出來這是什麼公司。
「來來來，陳先生，我來跟您介紹一下。」廖叔向陳圭仁熱切地介紹：「這一位呢，就是本社最優秀的偵探。」
最優秀的偵探──？
我想朝後面看一下，我的背後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但秘書小姐如紋嚴厲地瞪了我一眼，我只得轉回頭，繼續和廖叔與客戶陪笑。
「我們的偵探張鈞見──陳先生，有什麼問題儘管告訴他。」
陳圭仁聽廖叔這樣說，也開始以期待的目光望著我。「啊，真是太好了。」
「……您好，」我只得點點頭。「我叫張鈞見。」
重新進了會客室，在我們才剛坐定之際，如紋已經捧來熱茶，端正地放在桌子上了。陳經理突然失了神，怔怔地望著熱茶一會兒，彷彿方才簡短的寒暄，對現在的他而言，也是體力難以負荷的事，接著，他又深吸了一口氣，但最後還是沒能開口。
我看了廖叔一眼，但廖叔倒像是很習慣這種情況，也沒有催促他，安靜地把壯碩的身材放鬆在沙發上。
「事情是這樣的。」隔了好一陣子，陳圭仁終於說話了。
他的神情似乎是在告訴我們，同時也告訴自己必須打起精神一樣。「老實說，我目擊了一樁謀殺案。」
「謀殺案？」聽了他的話，我差點無法掩飾心中的驚訝。
──我第一次接觸到的案件，就是謀殺案啊！
──真是太好了！
──偵探最需要的，果然還是謀殺案。
「陳先生，等等。」然而，廖叔的聲音反而變得非常冷淡，打斷了我喜悅的心情。「如果是謀殺案的話，本社可以替您通報警方，還可以替您叫計程車直接去警察局喔。」
「可是，就是因為不能找警察，所以才……」
「不好意思，陳先生。」從廖叔的態度中，我可以感覺得到他對於「不辦刑案」的原則是非常堅持的。「本社跟警方不曾合作，也沒有業務上的往來。不好意思，這種案子是警察的職權範圍，我們不能幫。」
「警方絕對不會受理這個案件！」
陳圭仁的立場也很強硬，倒也令人感到意外。
「為什麼？」
「因為……因為……」陳圭仁的反應忽然停頓，好像擔心自己的回答引來譏笑。「雖然說是謀殺案，但並不是真正的謀殺案……」
「怎麼說？」
陳圭仁的雙眼透露出極端疲憊的訊息。
「我目擊到的謀殺案──是發生在我的夢裡。」
聽他這麼一說，廖叔立即與我互望一眼。所謂的「警察絕對不會受理這個案件」的說法也可以理解了。我忽然有股噗哧一笑的衝動，但看到陳圭仁煩惱的表情，只好忍住了。
「陳先生，我明白了。」廖叔的模樣像是鬆了一口氣。「請詳細地告訴我們吧。」
我忽然想起廖叔在辦公室裡說過的話。
──現代人的壓力太大了。
──精神容易出問題。
──然後，開始胡思亂想，發生怪事。
原來如此。想要解決這種人心的謎團，就要交給「未來的偵探」才行囉？

「說起來，真是有點丟臉。我服務的公司，專賣床組、寢具，代理海內外各大品牌，營業目標是讓國人都能睡場好覺──沒想到，我卻因為這個夢，自己反而沒辦法睡好。」陳圭仁說話的速度緩慢。「這件夢中謀殺案，已經困擾我很長一段時間了。每一次都是同樣的開始、同樣的過程，到最後，同樣都沒有結局。尤其是工作壓力大、情緒低落的時候，這個夢就會出現得更頻繁，夢裡的場景就會變得更真實、更揮之不去。
「首先，我用過自家公司的各種產品──獨立筒彈簧床、記憶乳膠床、水床、空氣床、律動床、溫控床、能量床……全都試過了，結果都沒用。
「接著，我去找了心理醫生。但效果很有限。這不是安眠藥能解決的事。除了吃藥以外，我還嘗試過各種不同的方法。有個催眠師曾經信誓旦旦地告訴我，這跟我的童年記憶有關，即使這個記憶我已經遺忘。但最後他也沒有喚起我什麼童年記憶。還有像是草藥、乩童、打坐、音樂療法、運動療法、啤酒療法等等，能想得到的方法都做了，仍然無法擺脫它。
「漸漸地，我開始認為，這個問題恐怕不是『心理』問題。」他的語氣有如瞬間頓悟了深奧的佛法一樣。「或許正如這個夢境所昭示的，其實這是一個『推理』問題。我不得不猜想，是不是只要我能夠揭開這件謀殺案的謎底，這場夢就會從此消失，跳出這個讓我心力交瘁的迴圈？因此，我需要一個偵探。」
結束這段有點漫長的開場白後，也許是內心的壓力逐漸釋放，陳圭仁的態度才轉趨自然。
「每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設法入睡──只要一想到非得進入同樣的夢境不可，我實在心神不寧。時間不知經歷多久，在我意識逐漸模糊以後，會一下子切換到清晰的畫面。那是在黑暗之中忽然出現的強光，不，與其說是強光，毋寧是光線與我所在的暗處之間的反差太大，導致一種令人不快的暈眩。
「然而，只要隨著光線看過去，就會發現光線來自一面臉孔般大小的鏡子。至於我所在的位置，則擁擠地堆疊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我有點頭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但──光線裡出現爭吵的聲音，引我過去一探究竟。
「我透過鏡子，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景象！」陳圭仁的語氣變了，彷彿自己已置身夢中。「那不是一般的鏡子。從鏡子裡看不到我自己的臉，只看到兩個人。他們的身材修長、細瘦，身著藍衣、戴白帽，彼此站得很近，不知道激烈地在爭吵什麼。
「此時，其中一個較高的人，突然拿出一把刀子，往較矮的人肚子用力刺了下去。矮個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很快地倒了下去。此時，我想我大概是發出了驚叫聲，引起兇手注意，他馬上朝我的方向看過來。我的雙腿突然發軟，跌坐在地上。
「然而，恢復冷靜以後，我並沒有逃命，反而想快點去救人。我發現，牆上雖然還有其他鏡子，但連一扇門都沒有。我必須先找到門。我沿著陰暗的牆面不停地摸索著，也不知道經過了多久，我來到的牆面上，放著更多鏡子，但還是沒有門。
「在那些鏡中，我看到一張小孩的臉──我這才發現，那是我自己！原來，我在夢中變成了一個小孩。正當我心急如焚之際，我偶然注意到，其中有一面鏡子特別大，但卻看不見自己。我看到鏡子的另一頭有一個房間，於是，我不由得伸出手來，去觸摸鏡子……令我訝異的是，我的手居然穿過鏡子了！
「這時，我突發奇想──說不定，這就是進入另一個空間的入口？於是，我不再遲疑，繼續伸長我的手，真的，我的手臂也穿過鏡子了！很快地，我整個人離開了原來的暗處，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我進到一個房間裡。有如歐洲城堡裡奢華的會客廳一樣，天花板掛著一盞金碧輝煌的水晶燈，光彩奪目。但是，房間裡除了牆上掛滿鏡子以外，空無一物。」
──修長細瘦的藍衣人？
──能夠穿過鏡子？
的確，這還真的是只有在夢境裡才會發生的謀殺案呢！

夢的解析
The Interpretation of Dreams



【海市蜃樓】Mirage
一種光學幻景，又稱蜃景。當光線在大氣中的折射角度過大，就可能在原本物體不存在的位置，形成虛像。有些蜃景長達數日，栩栩如生得幾乎令人相信其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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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廖天萊，叫我廖叔就可以了。」
「你好，廖叔。我叫張鈞見。」
這間位於徵信社最裡頭的主管辦公室，雖然打掃得很乾淨，但過多的檔案櫃、書櫃羅列了一整個牆面，卻使室內顯得十分擁擠侷促，有如臨時才隔間出來的小儲藏室。
這個小辦公室，與我面前人高馬大的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