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成為你的雙眼
永恆關注這殘酷但美麗的世界
繼《一瞬之光》、《我心中尚未崩壞的部分》後
白石一文又一暢銷作
「我一直確信唯有標榜自己思想的小說才能夠吸引讀者;另一方面,多少也等於是在篩選讀者。所以這一次,我試著寫出讓更多讀者都能享受的作品,讓大家在通勤電車上或睡前不忍釋卷,只想一心往下看,然後看完覺得很愉快。」──白石一文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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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沒有「未能選擇」抑或「沒有選擇」的未來。未來沒有任何一樣是確定的。但是,正因如此,每一次的選擇都是命運。我們女人,就是這樣不斷編織命運活下去的。
故事始自細川聯合內閣成立的一九九三年。主人翁冬木亞紀是個才色兼備的女子,在她二十九歲這年,前男友「康」即將與她的職場後輩結婚,她也收到了喜帖。以前,她婉拒了康的求婚,並在兩人分手後收到只見過一次的康的母親佐智子寫來的長信。然而直到婚禮當日,她才把兩年前一直沒看完的信仔細閱讀,首次察覺自己曾經與命運擦身而過……
三十三歲,由自小長大的東京調職到福岡,邂逅工業設計家純平,她試圖相信這次遇見了真命天子。想不到之後經歷了親人的死亡,她在三十七歲這年,又與滯居香港的康重逢。二十九歲時的後悔與深藏內心的思念幡然甦醒……
二十九歲到四十歲,對女人而言可謂「動盪不安的十年」,面臨工作、戀愛、結婚、生產、家族、死亡種種抉擇,人生充滿大大小小的迂迴曲折。究竟是「人生要靠自己的意志去開拓」?抑或應當「委身於命運,如實接受」?
◎白石一文又一本與《一瞬之光》齊名之暢銷作!文庫版發行三個月內再刷三次,總銷售近二十萬冊!
作者簡介:
白石一文Shiraishi Kazufumi
一九五八年生於日本福岡縣,長於文學世家,其父白石一郎為直木獎得獎作家,雙胞胎弟弟白石文郎亦為小說家。早稻田大學政治經濟學系畢業,曾任職於文藝春秋出版社。二○○○年處女作《一瞬之光》甫一問世即備受好評,之後不斷挑戰不同主題的創作,引起讀者極大迴響。,二○○九年獲山本周五郎獎、直木獎。
另著有《我心中尚未崩壞的部分》、《永遠在身邊》、《咫尺天涯》、《不自由的心》等書。
譯者簡介:
政治大學社會系畢業,日本筑波大學社會學碩士,現為專職譯者。譯有小說、勵志、實用、藝術等多種書籍。
章節試閱
※本文節選自《關於我的命運》※
她從早已開封的方形信封內取出對摺的喜帖及婚禮邀請卡、舉行喜宴的飯店地圖、一張回覆用的明信片。望著喜帖的制式內容,目光在末尾並列的新人姓名上停駐半晌。
佐藤 康
大坪 亞理沙
日期是下個月的一月十五日星期六,成人節。距離婚禮已經不到一個月。之前在沼尻電設的尾牙宴上,亞理沙也說過「冬木前輩,你還沒寄出回函吧?當天我只能靠你了,所以你一定要來喔。我已經決定了,新娘捧花一定要讓你接到」。
這時的亞理沙非常快活。雖然還是一樣逞強好勝,但本來應該同時並存的頑固與愛鑽牛角尖的毛病已消聲匿跡,變得非常開朗,尾牙席上也完全沒露出去年那種臭臉,稱職地扮演招待。
兩人敲定婚事,是在十月。短短三個月後、而且是在成人節這天,能夠在這種一流大飯店舉行中午十二點開始的喜宴,想必是因為亞理沙的父親是大型連鎖飯店的高階主管吧。對亞理沙而言,現在正是人生最春風得意的時期,不管做什麼想什麼打算怎樣,都能保持從容大度,要說理所當然也的確是理所當然。
不過話說回來,她的結婚對象佐藤康又是什麼心情呢?
他向來最怕高調,內心肯定對豪華婚宴非常不以為然──想起前晚快十二點打來的電話中他那沈鬱的嗓音,亞紀如此確信。
她與康約好今天傍晚五點見面。在公司雖然偶爾碰到,但是若要說私下交談,這通電話算是暌違兩年之久。當然,本來更是再也不可能在假日單獨見面。
「我想你現在應該很忙,但後天十八日星期六,能否抽空跟我見一下面?」
在那通簡短的電話中,康如此開口要求。亞紀當然問起他突然聯絡的原因。
「關於我們的婚事,有些話一定要跟你說。詳情我想等見面再說,不行嗎?」
無言思忖半晌後,說好「只限三十分鐘」,亞紀答應了康的要求。事到如今再與昔日交往的男人見面也毫無意義,但是,康的遣詞用字令她有點好奇。雖然既不霸道也不是苦苦哀求,但他的語氣中潛藏著過去交往時不曾窺見的某種威嚴。
(…)康這個男人到底是如何轉變的?亞紀有點想親眼確認一下。她知道這只不過是無聊的好奇心,但這股好奇心凌駕於成年人的分寸之上,使她接受了康的要求。這或許也是自制力衰退的表徵……
亞紀一口氣喝光伏特加。喉嚨一陣燒灼感。
她抿緊雙唇,緩緩吐出熾熱的呼吸。桌上那張回函明信片已在「不克出席」上用筆圈起。一個月前收到時,她就立刻填好了,卻終究遲遲沒能寄出。
仔細想來,她與康的戀情極為平凡。當時二十五歲的自己遠比現在活潑,二十八歲的康想必也比現在更加孩子氣。他們在同一個部門相識,包括康的九個月赴美研習期在內,交往了兩年。康從美國回來不久,亞紀就主動提出分手。
自那時起已過了兩年。現在自己二十九歲、康也三十二歲了。造訪他的故鄉是在兩年前、一九九一年的這個時節。她在下雪的新潟與康的家人一同度過歲末年初。
亞紀用雙掌包覆火熱的臉孔,托腮閉目。
腦海裡清晰重現大雪籠罩的長岡。康的父母都很慈祥,年長五歲的哥哥與嫂子也很質樸,彷彿可以直接感受到他們溫暖的胸懷。
對自己來說,那種溫暖就像那下個不停的大雪一樣,太沈重了。
(…)把腳踏車停在丹尼餐廳的停車場,亞紀小跑步奔向入口。手表的指針已指向五點四十五分。讓人等了這麼久,現在她感到很抱歉。康一定等得都累了吧。
一進店內,立刻發現他的身影。他也認出亞紀,在亞紀走近之際把原本咬在嘴裡的香菸在菸灰缸摁熄,站起身來。
「對不起,我遲到了。」
亞紀說著急忙脫下大衣,在佐藤康對面的位子坐下。康也幾乎在同時重新落座。窗邊的桌子上放著喝了一半的咖啡及堆了數根菸蒂的菸灰缸。
「我看你一直沒來,還以為我是不是說錯了碰面時間呢。」
看似毫不在意的康微微浮現笑容。若是過去交往的時候,他想必會比亞紀自己更擔心她是否出了什麼事。
「真的很對不起。臨時接到一通電話,實在走不開。」
「這話該我說,這種時候找你出來真不好意思。」
雖然在公司偶爾會擦身而過,但兩人已有兩年沒有這樣單獨見面了。不過,康的印象倒是跟在公司偶爾撞見時沒兩樣。這麼面對面,讓亞紀得以確認,今天一整天頻頻想起的那段過往,已經完全風化,在自己內心不留任何痕跡。她稍微鬆了一口氣,幾許緊張似乎驟然解消。
這才終於注意到康穿著西裝。灰色西裝配上深藍色領帶,打扮依舊低調。亞紀念頭一轉,以前沒留下特別的印象,也許是因為他那身服裝。
「你今天也上班?」向女服務生點了一杯紅茶後,亞紀說。
「要整理平日沒能處理的文件,星期六幾乎不得休息。」
「是麼。真辛苦。」
仔細一看,康好像胖了一點。下顎隱約多了一點肉。他已三十二歲,似乎也有了與年紀相應的沈穩。
「那你待會兒還要回公司?」
雖然覺得自己根本不在乎答案,她還是問道。康緩緩點頭。
「對了,你說一定要跟我談的事到底是什麼?」
「只見三十分鐘」,當初如此強調的是自己,亞紀邊這麼想邊說道。
康朝手表投以一瞥,說:「我會長話短說的。」
紅茶送來了。才剛提起的正事又被吞回去,他默默注視亞紀啜飲一口紅茶。他這種停頓的方式令亞紀齒癢,感到康還是一樣過度謹慎。
「快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她放下杯子催促,於是康報以苦笑。
「有什麼好笑的?」亞紀也不知怎地感到好笑,咧開嘴笑問。
「沒有,只是覺得你還是這麼性急。」
「我才沒有。」
「你就是有。我會準時在三十分鐘之內講完,所以你也用不著這麼心急吧。況且你還讓我等了足足四十五分鐘呢。」
「我不是講過了,是出門前臨時接到電話身不由己,也跟你道歉了不是嗎?」
「可是,約定就是約定呀。」康益發覺得有趣似的笑著。
「你這是什麼話。突然打電話來硬要人家非跟你見面不可的,可是你喔。」
「這點我的確感到很抱歉。但我希望你別誤會,因為我並不是在生氣。」
「這點小事我起碼還知道。」
亞紀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紅茶。跟以前的康比起來,現在他在閒聊之間處處洋溢著自信,但並不會令人感到不快。
「我可以抽菸嗎?」康從襯衫胸口的口袋掏出一包七星和拋棄式打火機說。
「請便。」
亞紀今晚並沒有別的安排。就算三十分鐘的會面變成一小時其實也無所謂。反正以後也不會有這樣說話的機會了,既已決定見面,縱使在這人身上多花點時間應該也不會遭到天譴吧,亞紀決定換個角度這麼想。
不知是否察覺到她這種心情,康津津有味地吞雲吐霧。望著他那副模樣,亞紀才想起以前的康應該是根本不抽菸的。
「真稀奇。」
「什麼?」
「香菸。」
對方露出不解其意的表情。
「你以前應該不抽菸吧。」
這時,不知怎地,康肅然板起面孔,於是亞紀略略做出戒備。
「過了兩年之後,即便是我這種無趣的男人,多少也是會變的。」
聽到這種話,亞紀當下暗想還是三十分鐘一到就結束這次會面吧。男人老是這樣,只要有了自信就變得厚顏無恥不知分寸。說出這種無聊的譏諷究竟有什麼好玩的。
然而,康的下一句話出乎亞紀的預料。
「你這種動不動就發火的個性也還是老樣子呢。」
他熄掉香菸,再次浮現帶著討好的笑容。
「被你甩掉之後我就開始抽菸了。雖然味道不怎麼好,但是的確,這玩意會養成習慣。在公司是因為沒有地方抽菸,所以我盡量不抽罷了。」
「既然味道不好幹麼不戒掉。香菸可是最容易致癌的東西。」
「的確。但那時我一心一意只想著自己非改變不可。雖說這想必不是抽抽菸就能改變的,但是當時立刻想到就能做的,我也只想得到這個。不過,這兩年,在其他方面我應該也改變了不少喔。雖然完全不覺得是朝好的方向改變。」
康不帶自嘲意味地如此說道。亞紀牢牢盯著他的臉。的確,他變了。以前他應該不是能夠如此坦率直言的人。
(…)康說到這裡,端起手邊的杯子把剩下的冷咖啡一飲而盡,然後再次垂眼看手表。
「其實,有件事非拜託你不可,所以今天才特地請你抽空出來見面。」
康抬起臉時,已經肅然端坐進入了正題。他這種轉換話題的態度,帶有幹練生意人特有的犀利。亞紀感到微微被他的氣勢壓倒。
「我知道這個請求很失禮,也猜想你肯定心裡不舒坦,但明知如此,還是非得拜託你不可。」
亞紀微微點頭,默默直視康的臉。
「關於我們將在下個月十五日舉行的婚禮,雖然亞理沙邀請了你,但是很抱歉,我希望你無論如何都不要去。」
佐藤康表情緊繃地說出這番話後,雙手撐桌深深朝她一鞠躬。
(…)康離去後,亞紀心不在焉地待了半晌,她向前來收拾空杯和菸灰缸的女服務生點了一杯啤酒後,看看手表。時間是六點十九分。康果然信守承諾,三十分鐘一到就談完走人了。
「當然,你一開始指出的理由也是原因之一,如果顧慮到亞理沙,自然更不用說。但是,比那更重要的是,我擔心給你惹來麻煩。其實我多少也覺得應該不至於演變成那種事態,但是,如果仔細回想那個人這段時間的言行舉止,我就覺得如果讓她跟你面對面,恐怕有點無法預測會發生什麼事。突然聽到我這麼說,我想你一定只覺得驚愕,但我絕對不是在說謊,也沒有誇大其詞。提出這種唐突的要求實在很抱歉,但是請你體諒我的真正用意,十五日那天能否答應我絕對不會出席?」
康最後又是一鞠躬,但亞紀到頭來只說出一句「讓我想想」,並未承諾任何事。她本來就不打算出席婚禮,就算立刻點頭答應也無妨,但康過於奇妙的真心告白令她的心情動搖到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地步。
到最後,她只顧著在意千萬不能讓康發現自己這種內心的動搖,根本沒心情好好回答,光是說出「讓我想想」已經費盡她全身力氣。
這種突如其來的心亂,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亞紀把送來的啤酒一口氣灌下一半,吐出一口氣。
這麼奇特的事簡直聞所未聞。到頭來說穿了,康是用那一本正經的面貌與態度強迫她答應如此荒唐的要求。
可是,聽著康的說明,居然漸漸感到胸口緊繃。也不知是怎麼了,總之手腳顫抖幾乎喘不過氣,那種難以形容的奇妙感覺至今猶在體內餘燼未熄。
聽到康請求她不要出席婚禮,她當下想到的是:亞理沙果然還是發現自己與康曾經交往的事情了吧。亞理沙故作平靜、頻頻要求她出席,背地裡肯定是隱藏著想要試探未婚夫康的執拗心態──亞紀如此直覺。換言之,亞理沙渴望康能親手與過去徹底做個了斷,而他也顧及未婚妻的心情,只好專程向亞紀提出這種失禮的請求。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看著陷入沈默的亞紀,康接著又說:「亞理沙對我們的事毫不知情。我希望你明白這是出於我個人的請求。」
於是,亞紀當下的反應是:「那麼,是你不希望我出席婚禮嘍?你是想說你無法忍受這種不知分寸的行為是吧?」
她想起當她這麼頂回去的瞬間,康那看似困擾的表情。之後他抹去滿面愁容,用強調的語氣鄭重聲明:「若只是這種理由,我也不會這樣厚著臉皮來見你。我起碼還猜得到你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出席我們的婚禮,況且即便是現在,你仍是我最信賴的人。只是,我認為這次的情況有點不同。亞理沙好像一再拜託你出席,以你的個性說不定會被她的熱情打動,無可奈何地決定出席。萬一真的演變成那樣,我判斷你的一番好意反有招來尷尬事態之虞,所以我才會這樣不顧羞恥地懇求你。」
(…)康熱切地勸說。
「對你真的很抱歉。」他一再鞠躬,又再次強調:「向你提出這麼惱人的要求實在很對不起。」但是,凝望康這副模樣,亞紀卻萌生截然不同的念頭。
在這獨處的時刻冷靜反芻,那個念頭其實極為單純。簡而言之,亞紀開始深深懷疑起當年拒絕康求婚的那個自己,繼而心生強烈的後悔與自責。
暌違兩年的佐藤康,已有了遠遠超乎當時亞紀想像的成長。單看他在公司的評價也能確定,而且在事隔許久後這麼面對面一看,亞紀自己也能清楚感受到這點。當初大言不慚地說什麼「沒有喜歡到想結婚」,但是說穿了,該不會只是亞紀的判斷有誤?至少對於今日的康,亞紀絲毫不覺得他平庸。
不過,突然湧起強烈悔悟的最大理由,並不在此。
(…)這麼想的瞬間,再一次,她感到洶湧起伏的情潮自下腹部猛然湧至喉頭。亞紀也不得不同意,亞理沙的確是一天比一天變得更美麗了,瞬間,亞理沙穿著結婚禮服的身影閃過腦海,接著她想起了至今仍塞在梳妝台抽屜裡的那張回函明信片,雪白明信片上的文字歷歷如在眼前:圈起了「不克出席」、且在上方一筆一畫地添上「恕我」,甚至在通信欄寫上「恭賀二位成婚,誠心獻上祝福」。
我不甘心,亞紀想。
所以,才遲遲無法寄出那張明信片。亞紀感到,剛才康的敘述逼得自己不容分辯地直視沈在胸口底層的那顆赤裸裸的真心。
亞紀將視線自窗戶移開,像要一步一步踩緊般邁步走向門口。
自己肯定是失去一大機會了,她想。身為二十九歲還沒找到伴侶的平庸女子,自己非常懊悔。得知亞理沙與康訂婚時,其實也很懊悔。但是,現在比那時更甚數倍,自己的確正被懊悔不甘所驅策。
外面的寒意比起白天更加冷徹骨髓。路燈的光線在夜晚的冷空氣中發出清冷光輝。
還是去參加婚禮吧──亞紀如此下定決心。
※本文節選自《關於我的命運》※
她從早已開封的方形信封內取出對摺的喜帖及婚禮邀請卡、舉行喜宴的飯店地圖、一張回覆用的明信片。望著喜帖的制式內容,目光在末尾並列的新人姓名上停駐半晌。
佐藤 康
大坪 亞理沙
日期是下個月的一月十五日星期六,成人節。距離婚禮已經不到一個月。之前在沼尻電設的尾牙宴上,亞理沙也說過「冬木前輩,你還沒寄出回函吧?當天我只能靠你了,所以你一定要來喔。我已經決定了,新娘捧花一定要讓你接到」。
這時的亞理沙非常快活。雖然還是一樣逞強好勝,但本來應該同時並存的頑固與愛鑽牛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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