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麻簡史
大麻是全世界栽種得最廣泛的植物,出現於中國古代的墳墓中以及歐洲宗教儀式上。大麻為何能夠遍布全世界?但是後來卻又受到禁止?
我們在過去如何利用大麻?
使用、濫用與禁用
大麻在這幾年似乎突然成為熱門的議題,但是實際上,人類已經使用大麻數千年了。中國出土了公元前4000年的紡織品,證實了人類在6000年前就使用大麻。歷史記錄也指出,古代的中國人把大麻籽當成重要的食物來源。
大麻本來是原產於亞洲的野生植物,古代人類發現大麻用途的過程,和發現其他農作物相同:意外與實驗。最初,大麻可能用來當作製作繩索與衣物的材料,也當成食物。但是沒過多久,早期人類就發現,這種植物有刺激精神的效果,於是就把大麻拿來開始用在醫療和促進精神生活上。
從食物與衣物來源
變成精神刺激物
一杯燻黑了的農用大麻籽和其他考古證據指出,現在位於羅馬尼亞的地方,在5000年前就有人類把農用大麻用在宗教或是醫療事務上。在日本,更早的考古證據指出,人類可能在一萬年前就使大麻了。在中國,有一本公元前100年集結的文本,據信文本中有些內容是公元前2700年寫成的,其中描述了藥用大麻的迷幻效果。
在古代,就已經有人警告說不要使用大麻過量。有一篇中國文章指出,過度使用大麻會讓人「見到惡鬼」。古代波斯人相信過度使用大麻會產生生育方面的問題,並且讓心臟衰弱。
古代為了醫療和製造而使用大麻是很普遍的。根據希臘歷史學家希羅多德的紀錄,在公元前450年,現今保加利亞附近的地區有栽種農用大麻,中國古代頂尖的外科醫師華陀的著名事蹟之一,是在公元200年製造了可能是全世界最早的麻醉劑:把大麻和酒精混合在一起製成。
公元後,從亞洲到歐洲,大麻成為眾人知曉並且普遍使用的植物,是古代最有價值的作物之一。由於大麻原生於亞洲,然後散播到歐洲,因此美洲在西班牙殖民之後才有大麻傳入。
第二章
大麻的醫藥用途
數千年來,大麻一直都被當成醫藥,但是我們現在才要開始了解大麻真正的醫療潛力。初步的研究顯示,最有希望的突破尚未來臨。
大麻如何在醫學上有所助益?
為治療疾病帶來希望
藥用大麻的醫療效果爭議讓人極度混淆。大力反對藥用大麻的人把大麻牽扯到道德觀感,完全不理會相關的科學事實。另一方面,有些藥用大麻的支持者錯誤的鼓吹這種植物,認為自然的植物好像就完全安全,真實的狀況則更為微妙。
藥用大麻所含的數百種化合物中,許多才剛開始受到研究。這些化合物有各種不同的效用,因此要概括藥用大麻的效果很困難。
舉例來說,大麻二酚據信可以阻止焦慮,治療兒童某些癲癇症狀。
另一方面,藥用大麻中最著名的成分四氫大麻酚能夠引起幻覺和焦慮。雖然我們把藥用大麻當成一種藥品,實際上最好把藥用大麻看成是許多化學成分的混合物,彼此的作用會互相抗衡,最後產生強大的生理和心理效用。
由於各株植物間化學成分的比例並不相同,兩位農夫所栽種同樣稱為藥用大麻的產品,對於同一個人可以產生截然不同的效果。
藥用大麻在醫療研究上有重大進展,也帶來希望,但是最大的突破可能來自於純化大麻的各種化學成分,並且加以測試與研究之後得到的。
FDA核准了哪些
出自於藥用大麻的藥物?
FDA是藥品在美國販售的把關者,但是由於反藥用大麻的法律非常嚴苛,許多頗具希望的療法都還沒有充分的測試與研究。目前來自藥用大麻或是有相關聯的藥品,只有四種獲得FDA核准上市。Epidiolex這種藥品的成分就是大麻二酚,核准用於治療由雷葛氏症候群或卓飛症候群造成的癲癇症狀。Syndros和Marinol這兩種藥品含有合成的四氫大麻酚,核可用於治療噁心、反胃和食慾不振。Nabilone的化學結構類似四氫大麻酚,也能用於治療噁心與反胃。在加拿大,Nabilone有的時候可用於治療慢性疼痛。
這些藥物只是藥用大麻治療範圍的皮毛而已。由於大麻是第一類管制藥物,研究進展緩慢,但是在美國和其他國家,許多研究發現到大麻多種可能的治療效果中,有些是有效的。
第三章
大麻的化學機制
大麻含有很多種化合物,因此是功能相當複雜的植物。不同品系中的化學組成可以南轅北轍,使得功效依植株的不同而有很大的差異。
奇妙的化學效應
大麻素如何與身體交互作用?
雖然提到化合物,人們總是聯想到科學實驗,但事實上,許多化合物對於人類身體正常運作而言是必須的。人類的腦中本來就有化學反應進行,讓我們感知到周圍實際的狀況。大麻能和身體中的受體反應,造成醫療和娛樂效果。大麻中有60多種化合物屬於大麻素,也就是能和人腦中的大麻素受體產生反應的化合物。四氫大麻酚和大麻二酚是最著名的大麻素,雖然不是由人類身體產生的,但是類似於人體產生的分子,能夠和身體發生反應,引發從止痛到幻覺的各種反應。
認識四氫大麻酚
四氫大麻酚(Tetrahydrocannabinol,THC)是大麻中最出名的神經活性成分,雖然只是藥用大麻中的眾多大麻素之一,但是藥用大麻造成的嗨感主要來自四氫大麻酚。
四氫大麻酚能夠連接到遍布於全身的大麻素受體,在化學結構上類似於「極樂醯胺」(anandamide,人體本來就會製造的大麻素),進而影響情緒、記憶、食慾和疼痛知覺。毫無疑問,藥用大麻的功效就是增進食慾、減輕疼痛、阻礙記憶形成,並且讓情緒在極樂與偏執之間擺盪。
四氫大麻酚連接到我們的大麻素受體之後,會阻止人體天然的大麻素「極樂醯胺」和受體連接。
人類天生的知覺是腦部化學反應持續發生造成的結果,四氫大麻酚干擾了這個過程,改變了我們對於現實的知覺,並且引發一連串反應,包括讓多巴胺(dopamine)釋放出來,那是腦中主要的愉悅化合物。在飲食與性交,或是攝取到多種娛樂性藥物時,我們腦中也會釋放多巴胺。
第四章
大麻的栽培市場
大麻雖然是古老的作物,但是目前栽種的方式絕對是現代化的。選育工作代表了大麻可長得更加強健而且精神刺激性含量可愈來愈高。
醫療藥用大麻、大麻和農用大麻在一開始的時候都來自於大麻種子。在溫暖潮濕的環境中,大麻種子會發芽,如果一天有24小時持續光照會長得很好。到了兩到三個星期後,進入生長態(vegetative state),這時候植物的性別會顯現出來。你沒有看錯,大麻植株有性別之分。雄株會製造花粉,沒有雌蕊。只有雌株會長出「毛狀體」(trichomes),也就是花芽,花芽富含四氫大麻酚,有醫療效用。
雌株效果強
雌株如果經過授粉,就會結下種子,而使得花芽減少。栽培醫療藥用大麻的人,會把雄株和雌株分開種植,以避免這個問題。接下來六到八個星期,雌株會開花,大部分的人談論到藥用大麻時,就是說這種沒有經過授粉、正要開花的雌株。雄株在花粉和葉片中也有四氫大麻酚,但是含量太低而不具實際功用。在藥用大麻的領域中,雄性是弱勢。
選育藥用大麻
數千年來,人類一直選育各種植物,但是現在爆炸般成長的大麻產業,把古老的技術提升到新的層次。1993年,乾燥的藥用大麻中,四氫大麻酚含量約3%。到了2008年,厲害的栽培者把這個數字增加了三倍。到了現在,四氫大麻酚含量超多的品系,可以高到37%。栽培者利用雜交不同品系大麻的方式,達到如此的效果。雜交過程很簡單,栽培者只要把某個品系的花粉讓另一個品系的花授粉即可,生出來的種子是新的品系。栽培者會把具備自己所喜好特性的兩個品系雜交,希望結出的種子能夠具備那兩種特性。栽培者可以讓植物有各種特性,例如耐乾旱或是大麻二酚的含量高,但是某種特性備受矚目:四氫大麻酚含量。
選育者挑選的特性是四氫大麻酚含量,因此極力雜交各種藥用大麻品系,最後有的品系裡面負責合成四氫大麻酚的基因,多達11份。適當的基因加上充足的養分,是高四氫大麻酚產品的關鍵,有一項研究指出,大量的肥料能夠促進大麻生長,並且提高四氫大麻酚的產量。不過,肥料多到某個程度之後會產生反效果:太多肥料會讓植株長得非常好,但是犧牲了四氫大麻酚的產量。
現在藥用大麻的效能提高,也因此上了頭條。《紐約時報》專欄作家莫琳.多德(Maureen Dowd)在2014年寫了一篇廣為流傳的悲慘故事,描述了她因為意外吃了太多含有大麻的食品,而經歷了八小時的偏執、幻覺和焦慮。有些人怪罪她什麼都不懂就吃了那些東西,事實上,現在的藥用大麻強度要比以前的高多了,沒有經驗的使用者用起來可能會帶來負面結果。
第五章
法規改革之路
到了20世紀中葉,大麻幾乎在全球所有的國家都是非法的,即使醫療使用也不行。最近的發展顯示,潮流已經改變了,但依然障礙重重。
大麻合法嗎?這個問題的答案簡單,但是也不簡單。在美國聯邦法律中,美國全境內不論目的為何,使用大麻都是違法的。但是在大部分的州中,州法律規定因,醫療和娛樂而使用某些形式的藥用大麻是合法的,情況就是這麼複雜。
雖然從法律技術層面來說,藥用大麻在各州都是違法的,但是如果在州法律下販賣與使用藥用大麻是合法的,那麼聯邦政府通常就會放過。這種基本上不干涉的政策,代表在這些州的許多大麻使用者,遵守的是州法律,不會面對聯邦起訴。不過,實際上受到起訴的可能性依然存在。
許多法律和財務問題依然干擾著大麻企業。大型銀行往往害怕受到聯邦起訴,不願意讓那些企業在銀行開立帳戶,再加上稅法的阻礙,大麻企業通常無法因為營運支出而減免稅負,使得稅率很高,一間公司的實際稅率可以高達87%。這些問題代表了絕大部分的大麻企業都需要用大筆的現金來運作,增加了竊盜搶劫的風險,也刺激了逃稅。
為什麼各州不能夠
自行決定合法與否?
因為美國有聯邦系統,立法和司法的權力由聯邦政府和州政府共享。當聯邦法律和州法律衝突時,憲法中的至高條款規定聯邦法可壓過州法。長話短說,只要在聯邦法律中,大麻是違法的,大麻合法化的各州就被鎖死了,無法阻止依照聯邦藥用大麻法律的執法。雖然各州無法對抗聯邦法,美國最高法院判定,各州可以拒絕強制執行。
因此,某個州可以拒絕使用州的司法資源逮捕使用大麻的人,但是聯邦機構的官員可以。除非在聯邦法中,大麻也合法了,否則使用者和企業都要處於受到起訴的恐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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